『壹』 知識產權法是國際法還是國內法
知識產權法即有國內法、也有國際法!
知識產權法是指因調整知識產權的歸屬、行使、管理和保護等活動中產生的社會關系的法律規范的總稱。知識產權法的綜合性和技術性特徵十分明顯,在知識產權法中,既有私法規范,也有公法規范;既有實體法規范,也有程序法規范。但從法律部門的歸屬上講,知識產權法仍屬於民法,是民法的特別法。民法的基本原則、制度和法律規范大多適用於知識產權,並且知識產權法中的公法規范和程序法規范都是為確認和保護知識產權這一私權服務的,不佔主導地位。
一、產生淵源:
中國知識產權立法起步較晚,但發展迅速,現已建立起符合國際先進標準的法律體系。知識產權法的淵源是指知識產權法律規范的表現形式,可分為國內立法淵源和國際公約兩部分。
國內立法淵源:
1、知識產權法律,如著作權法、專利法、商標法;
2、知識產權行政法規。其主要有著作權法實施條例、計算機軟體保護條例、專利法實施細則、商標法實施條例、知識產權海關保護條例、植物新品種保護條例、集成電路布圖設計保護條例等;
3、知識產權地方性法規、自治條例和單行條例,如深圳經濟特區企業技術秘密保護條例;
4、知識產權行政規章,如國家工商行政管理局關於禁止侵犯商業秘密行為的規定;
5、知識產權司法解釋,如《最高人民法院關於審理專利糾紛案件適用法律問題的若干規定》、《最高人民法院關於訴前停止侵犯注冊商標專用權行為和保全證據適用法律問題的解釋》。
國際條約:
中國在制訂國內知識產權法律法規的同時,加強了與世界各國在知識產權領域的交往與合作,加入了十多項知識產權保護的國際公約。主要有: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定(TRIPS協定)、保護工業產權巴黎公約、保護文學和藝術作品伯爾尼公約、世界版權公約、商標國際注冊馬德里協定、專利合作條約等。其中,世界貿易組織中的TRIPS協定被認為是當前世界范圍內知識產權保護領域中涉及面廣、保護水平高、保護力度大、制約力強的國際公約,對中國有關知識產權法律的修改起了重要作用。
二、法律特徵:
1、無形財產權。
2、確認或授予必須經過國家專門立法直接規定;
3、雙重性:既有某種人身權(如簽名權)的性質,又包含財產權的內容。但商標權是一個例外,它只保護財產權,不保護人身權;
4、專有性:知識產權為權利主體所專有。權利人以外的任何人,未經權利人的同意或者法律的特別規定,都不能享有或者使用這種權利;
5、地域性:某一國法律所確認和保護的知識產權,只在該國領域內發生法律效力;
6、時間性:法律對知識產權的保護規定一定的保護期限,知識產權在法定期限內有效。
『貳』 為什麼選知識產權刑法保護
摘 要:世界各國有關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立法模式大致有分散型、集中型和結合型三種。從現實選擇上,我國關於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立法模式經歷了一個從分散到集中的歷史演變過程。從未來走向上,盡管各種立法模式都是利弊共存的統一體,但分散型立法模式應當是我國大陸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立法模式的未來選擇。因為,「結合型」不利於實現法律之間的協調統一;「集中型」立法模式的指導思想難以實現;知識產權犯罪作為行政犯以及知識產權的開放性等特徵都決定了分散型立法模式是未來的恰當選擇。
關鍵詞:調查公司 知識產權 專利權 商標權 著作權 商業秘密 商業調查公司 商務調查
知識產權是人類的智慧結晶,它造福於人類,因此,必須對知識產權予以保護,而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可以是民事的,也可以是行政的,還可以是刑事的,本文擬對知識產權的刑法保護問題略作探討。
一、各國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立法模式考察
縱觀世界各國有關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立法,其立法模式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種方式:
1.分散型的立法模式
分散型的立法模式,也可以稱為附屬刑法立法模式,就是在保護知識產權的法律中設置獨立的罪名和法定刑,而在刑法典中則沒有規定相應的知識產權犯罪。這種分散性的立法模式是當今世界較為普遍的立法體例,英美法系和大陸法系的多數國家均採用這種立法模式。例如在著作權的刑法立法中,英國將侵犯著作權的犯罪行為規定在《著作權法》第107條中;美國將侵犯著作權的刑事犯罪規定在《版權法》第506條中;德國則將侵犯著作權的犯罪集中規定在著作權法中,刑法典沒有設置關於侵犯著作權犯罪的任何刑事處罰條款;義大利則由《版權法》第171條至第174條規定侵犯著作權犯罪;日本自1971年生效並進行了數次修訂的《著作權法》第l19條至第124條規定了侵犯著作權的犯罪及其刑事責任。
2.集中型立法模式
集中型立法模式,也可以稱為刑法典模式,即以刑法典的方式規定所有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犯罪構成及其刑事責任。大陸法系的一些國家多以此類立法方式為主。例如,《巴西聯邦共和國刑法典》第187條、188條分別規定,沒有經專利所有權人或讓與人的許可而生產屬於專利的產品,利用屬於專利產品的程序與方法,進口、出口、出賣、推銷或者以出賣為目的隱藏、接受侵犯專利的產品,並把非專利權作為自己的專利權而進行工業生產的,分別處以拘役或罰金。我國侵犯知識產權犯罪則集中規定在現行刑法典分則第三章「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罪」第七節中,顯然也屬於這種集中型的立法模式。
3.結合型立法模式
結合性立法模式,就是在刑法和知識產權法中都有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規定。例如,法國關於侵犯商標權的犯罪規定在《法國製造業、商業、和服務業商標法》第27條至第34條中,援引了《法國刑法典》第422條和第423條的規定。
二、我國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立法模式的現實考察
(一)立法演進:立法模式從分散到集中
從1979年到1997年,我國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的立法模式經歷了一個從分散到集中的發展過程。
從1949年到1979 年我國第一部《刑法》制定和頒布期間,整個經濟社會的調控模式是以計劃經濟為主,這種高度控制的計劃經濟政策和「反傑出人物論」(Anti-elitist Ideology)否定了知識資產的私有產權制度。因此,當時我國基本沒有知識產權法,尤其是空缺版權制度。替代知識產權法的是事實上運行無效的獎勵制度。1979年我國頒布的新中國第一部刑法典第127條規定了假冒注冊商標罪。此後,我國改革開放日漸全面深入,為了保證從國際貿易中獲利的可能性,我國需要從先進國家取得技術但同時面臨來自技術先進國家有關保護知識產權的壓力,為了顧全我國改革開放的大局,在內外壓力下,我國開始建立知識產權制度,並逐步以單行刑法和附屬刑法的方式建立起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的體系。
1.以單行刑法模式保護商標權和著作權
1982年,我國通過了保護商標的專門法律——《商標法》,該法第40條規定:「假冒他人注冊商標,包括擅自製造或者銷售他人注冊商標標識的,除賠償被侵權人的損失,可以並處罰款外,對直接責任人員由司法機關依法追究刑事責任。」 1993年我國對《商標法》進行了第一次修改。修訂後的《商標法》第40條關於商標刑事責任的規定增加了兩種具體行為方式:一是偽造他人注冊商標標識或者銷售偽造的注冊商標標識,二是銷售明知是假冒注冊商標的商品,構成犯罪的,除賠償被侵權人的損失外,依法追究刑事責任。與《商標法》修訂的同時,1993年2月22日全國人大常委會頒布了我國第一部商標權刑法保護的單行刑法,即《關於懲治假冒注冊商標犯罪的補充規定》。
由於我國1979年《刑法》和1990年《著作權法》都沒有規定侵犯著作權的犯罪,進入20世紀80年代以後,面對日益嚴重的盜版行為,在司法實踐中對於嚴重侵犯著作權的行為只能以投機倒把罪加以處理。如1987年11月27日發布的《關於依法嚴懲非法出版犯罪活動的通知》規定:以牟取暴利為目的,從事非法出版物的出版、印刷、發行、銷售活動、非法經營或者非法獲利數額較大,情節嚴重的,以《刑法》第117條投機倒把罪論處;數額巨大的,適用《刑法》第118條;情節特別嚴重的,適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關於嚴懲嚴重破壞經濟的罪犯的決定》第1條第(1)項的規定。為了解決司法實踐中法律適用的困境,1994年7月5日第八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八次會議正式通過了《關於懲治侵犯著作權犯罪的決定》,這是我國第一部專門對著作權進行刑法保護的單行刑事法律,彌補了我國著作權刑法保護立法的不足。
2.以附屬刑法模式保護專利權
我國1979年《刑法》沒有規定侵犯專利權的犯罪。1984年3月12日,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四次會議通過了新中國第一部專利法。該法第63條規定:「假冒他人專利,情節嚴重的,對直接責任人員比照刑法第127條的規定(假冒注冊商標罪——作者注)追究刑事責任。」這實際上是用附屬刑法的方式明確了假冒專利行為的刑事責任。1992年9月4日第七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二十七次會議通過了《關於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的決定》,但並沒有對侵犯專利權的刑事條款做出修改。
由此可以看出,在1997 年以前,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的規定相當分散,定罪量刑的法律依據除了刑法典之外,還包括單行刑法與附屬刑法。這導致1979年刑法典分則中對知識產權犯罪的規定已被各種決定和補充規定替代。
到1997年刑法典修訂時,由於此次修訂刑法的指導思想之一即是「要制定一部統一的、比較完備的刑法典;將刑法實施十七年來由全國人大常委會做出的有關刑法的修改補充規定和決定研究修改編入刑法;將一些民事、經濟、行政法律中『依照』、『比照』刑法有關條文追究刑事責任的規定改為刑法的具體條款。」[①]因此,1997年刑法典修訂後,侵犯知識產權罪被集中規定在現行刑法典分則第三章即「破壞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秩序罪」第七節之中。這表明,我國知識產權犯罪的立法模式由附屬刑法和單行刑法的分散型模式發展成為刑法典的集中型模式。
(二)孰優孰劣:兩種立法模式的利弊分析
我國現行刑法典集中規定知識產權犯罪,這種單軌制的立法模式具有很多優點:第一,我國現行刑法將許多關於知識產權犯罪的單行刑事法律的內容,納入刑法典中並設立專章,這有利於增強刑法的科學性、統一性和體系性,有利於增加刑法的威懾力;第二,集中型立法使得刑法淵源集中統一,有利於刑法罪名的系統化、集中化,有利於充分揭示知識產權犯罪的共性特徵,便於綜合比較分析各種知識產權犯罪之間的區別與聯系,協調個罪的罪名、法定刑以及定罪和量刑的情節,增強個罪之間的協調性,從形式上有利於司法機關適用。當然,採用刑法典集中規定知識產權犯罪的做法也有不足之處:一是集中型模式容易產生立法滯後,不能及時有效適應司法實際需要。由於立法者的理性有限和社會復雜多變,因而不可能制定出一個包羅萬象和永恆使用的法典,這就使任何法典都具有漏洞和滯後性,不能適應社會迅速發展的需要。如在侵犯知識產權行為飛速變化的情況下,刑法典的集中型立法模式可能陷於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兩難境地:如果及時修改知識產權刑事法律保護的內容,則有可能削弱刑法典的穩定性;但如果維護刑法典的穩定性,又有可能使知識產權的刑事法律規定因不能及時進行調整而滯後於社會經濟生活的變遷,不能有效地發揮刑事法律在知識產權保護中的應有作用。二是集中型立法模式容易造成罪狀規定的簡單和粗疏,不可避免地使刑法規范與其依託的相關法律形成毛與皮分離的現象。[②]
相對於集中型單軌制的立法模式,採用分散型的立法模式也是一個利弊共存的選擇。一方面,分散型立法模式具有許多優點:首先具有適時性、靈活性的優點,立法者可以根據形勢的發展變化需要,及時予以制定頒布,因此,這種立法模式最能適合形勢的需要。特別是知識產權制度具有開放性和不完整性的特點,其立法基本上是「成熟一個,制定一個」,因此舊的法律頻繁修訂,新的法律次第產生,比如,我國1984年頒布的《專利法》分別在1992年、2002年和2008年進行修訂;1983年制定頒布的《商標法》則在1993年和2002年進行修訂。其次,採用分散型立法模式,把民事、行政和刑事責任規定在同一法律中,使三種法律責任相互聯系、相互銜接,共同構建完整的法律制裁體系,有效地增加了法律的嚴肅性、穩定性和立法內在體系的科學性。最後,分散型立法模式使得罪狀的描述可以細致化,便於司法實踐和操作。同時也使知識產權法規中的刑事制裁部分更緊密地與權利、義務部分結合在一起,從而大大地強化了知識產權法規的社會效果。[③]但另一方面,這種分散型的立法模式不利於保持刑法典的體系性,容易讓一個國家的刑法淵源四處散落,削弱刑法典的核心地位。
三、我國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立法模式的未來選擇
(一)我國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立法模式的理論之爭
由於知識產權的兩種立法模式都是利弊共存的統一體,因此,關於我國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立法模式的選擇,刑法理論上主要有三種不同的觀點:
集中型模式說認為,在我國集中型的立法模式更為合理,因為隨著現行刑法典的頒布和實施,完備、統一的刑法典已經成為立法者現實的價值追求並已客觀物化。因此,立足於我國的現實立法和立法傳統,採取集中型的立法模式似乎更為合理。[④]
主張結合型立法模式的學者認為,採用德國、法國等國結合刑法典和知識產權法規對知識產權犯罪行為進行刑事處罰的結合型模式,在維護刑法典的權威性與穩定性的同時,能夠兼顧知識產權犯罪的新情況、新問題,及時對刑事法律的有關規定進行修訂與補充,從而合理地組織對知識產權犯罪的刑事反應,無疑更能適應知識經濟時代對知識產權刑事法律保護的要求,值得我國效仿。[⑤]
分散型模式認為,我國當前採用的集中型立法模式具有很多弊端,建議「將有關刑事規范分散規定在單行的知識產權法或其他法律中,同時完善對罪狀和犯罪行為的表述,科學設立與犯罪危害程度相適應的法定刑」,即採用附屬刑法規范的形式來規定知識產權犯罪。[⑥]
(二)我國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立法模式的未來選擇
對我國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的立法模式,究竟是選擇集中型立法模式,還是分散型立法模式,抑或是結合型立法模式,應當根據我國刑事立法的方向以及不同犯罪的特點來選擇適用。因此,我國刑事立法的未來發展方向以及知識產權犯罪屬於法定犯的特點,決定了我國知識產權犯罪的立法模式應當採用分散式立法模式,即通過附屬刑法規范規定知識產權犯罪。其理由是:
1.「結合型」不利於實現法律之間的協調統一
由於知識產權犯罪都以違反相應的知識產權法為前提,因此,相應的知識產權法的修訂,往往會導致知識產權犯罪內容的變化。如果採用在刑法典和其他知識產權法中都規定知識產權犯罪的結合型立法模式,則不僅可能導致立法負擔過重的結果,而且稍有不慎就會導致法律之間的矛盾與沖突。由於我國沒有直接在知識產權法中規定罪狀與法定刑,這可能導致知識產權法修改後,需要按照犯罪處理的情形可能會因為刑法典沒有及時修訂而得不到及時處罰。於是,任何知識產權法的修改都會導致刑法典的修改。反之,如果修改刑法典時,也必須修改相應的知識產權法中的規定;否則,就容易導致各種法律之間的沖突和理解上的歧義。
據上所述,結合型立法模式意味著知識產權法和刑法的修訂必須「同進同出」,特別是我國知識產權制度現在處於不斷完善的階段,立法修訂特別頻繁,採用結合型立法模式必然要求刑法典的規定與知識產權法的規定「共進退」,這不僅不利於實現刑法典的穩定性價值,而且也會浪費立法資源。
2.「集中型」立法模式的指導思想難以實現
由於1997年修訂現行刑法典的指導思想之一是「要制定一部統一的、比較完備的刑法典」,因此,「將刑法(1979年刑法——筆者注)實施以來由全國人大常委會作出的有關刑法的修改補充規定和決定研究修改編入刑法;將一些民事、經濟、行政法律中『依照』、『比照』刑法有關條文追究刑事責任的規定,改為刑法的具體條款;將擬制定的反貪污賄賂法和軍委提請常委會審議的懲治軍人違反職責犯罪條例編入刑法,在刑法中規定為貪污賄賂罪和軍人違反職責罪兩章;對於新出現的需要追究刑事責任的犯罪行為,經過研究認為比較成熟、比較有把握的,盡量增加規定。」。[⑦]從此開始,我國刑事立法基本上朝著集中性、統一性方向發展,意在使一部刑法典囊括所有的犯罪。具體表現在:凡是需要增加犯罪類型與修改法定刑的,不管犯罪的性質及其與其他法律的關系如何,一概以修正案的方式對刑法典進行修改,基本上不再有附屬刑法,除了一個單行刑法外[⑧],沒有再制定單行刑法。雖然我國現行刑法典的制定,表明集中型模式已經成為我國刑事立法方向選擇的既定現實,但是從我國刑法典十多年的適用情況來看,集中型立法模式追求的統一完備的立法指導思想事實上是難以實現的,分散型立法模式似乎更應當是我國刑法立法的未來方向[⑨]。
第一,「統一完備」的立法指導思想被證明是難以實現的。立法者之所以會雄心勃勃要通過一部法典將現實生活中所有的犯罪行為一網打盡,可能一方面在於我們過分迷信法典的力量和價值,以為制定內容全面的法典,就可以一勞永逸並且游刃有餘地處理所有的犯罪行為;另一方面,可能也在於我們過分相信理性的力量,以為發揮大陸法系國家對生活經驗進行歸納抽象的特長,就可以窮盡生活的全部。但從現行刑法典施行十多年來的情況看,目前為止已經有七個刑法修正案對刑法進行修改或者增加,這充分說明隨著社會生活的復雜化,犯罪的類型會越來越多,一部刑法典事實上不可能囊括所有的犯罪。
第二,穩定性應當是刑法典的基本價值。相對於實現刑法典完備價值的難度,穩定性更應當是刑法典追求的價值,因為「刑法典是規范基本生活秩序的法律,直接關繫到國民基本生活的安定,屬於司法法,司法法的最重要指導原理是法的安定性。[⑩]安定性原理,要求成文刑法典具有穩定性。對刑法典的頻繁增刪,雖然可以防止司法機關對國民生活的恣意干涉,卻影響國民的基本生活,妨礙國民的行動自由。因此,為了維護刑法典的穩定價值,真正讓刑法典「垂範久遠」,今後刑法立法的方向應當採用分散型立法模式,將屬於行政刑法或經濟刑法的內容,如知識產權犯罪從刑法典中獨立出來,否則「將本應由行政刑法、經濟刑法規定的知識產權犯罪納入刑法典中,會造成刑法典的穩定性和變易性的矛盾:要麼因為頻繁修改,導致刑法典喪失穩定性;要麼為了維護刑法典的穩定性,而不能及時規制知識產權犯罪。
3.知識產權犯罪是行政犯更適合分散型模式
在立法模式和犯罪種類的關繫上,一般而言,對於刑事犯(自然犯),集中型(單軌制)立法模式無疑是更佳的選擇,因為自然犯是在侵害法益或威脅法益的同時明顯違反倫理道德的傳統型犯罪,其法益侵害程度的變易性較小,有利於保證刑法典的穩定性。但由於行政犯(法定犯)所侵害或者威脅的法益沒有明顯違反倫理道德,其法益侵害程度的變易性較大。因此分散型(雙軌制)的立法模式有利於實現刑法的穩定性。
從犯罪種類而言,知識產權犯罪毫無爭議地屬於行政犯。這不僅表現在知識產權犯罪沒有明顯違背倫理道德,而且還在於知識產權本身具有授予性特點。傳統的物質財產權的設定或取得基於特定的法律事實,而不需要經過國家機關的認可或核准。但是作為無形財產的知識產權的取得,在一般情況下,卻需要依照法定程序經由主管機關的認可。例如發明人完成發明後並不能自動獲得對發明的專利權,而必須依照法律的有關規定,依法向國家專利行政主管機關提出專利申請,經由國家主管機關作出授予專利權的決定,發明人才能取得該項發明創造的專利權;又如商標權的獲得,也是只有向國家商標行政主管機關提出注冊申請,經審查核准注冊後,才能獲得商標權。知識產權這種授予性的特點,使得知識產權犯罪成為典型的行政犯,構成知識產權犯罪,必須以違反知識產權法的相關規定作為前提條件。因此,行政犯具有變易性的特點決定了在立法模式上應該更適合分散型立法模式。
4.知識產權的開放性特徵更適合分散型模式
知識產權制度具有開放性和不完整性的特點,規定知識產權制度的法律常常修訂。因此,較之有形財產制度的規范性、系統性而言,在我國,知識產權立法可謂是「成熟一個,制定一個」。而且新技術使得知識產權的法律體系具有開放性,其范圍也不斷擴大。可以說,知識產權極易受到社會經濟發展及新技術更新的沖擊,也極易受到世界經濟一體化的影響,因而知識產權法律制度不斷修訂更迭,處於極不穩定和「支離破碎」的狀態之中。[11]相應地侵犯知識產權犯罪行為的范圍,在短時間內也會處於一個動態變化過程中,由於規定知識產權的法規變異性大,如果採用集中型立法模式,則容易出現刑法規定嚴重滯後於行政法規的規定和社會生活的實際需求。
5.完善附屬刑法是分散型立法的有效方式
對於知識產權犯罪的立法模式,更適合採用分散型的立法模式,即在刑法典之外,通過附屬刑法規定知識產權犯罪。但是由於我國現行知識產權法中只是籠統地規定對某種行為「依法追究刑事責任」,並沒有具體的罪狀和法定刑,因此,附屬刑法的重點不在「刑法」上,而是體現在對刑法典的「附屬」特徵上。這種「附屬」刑法被證明有諸多缺陷[12],因此,必須在附屬刑法規范中直接規定罪名與法定刑,變現行的依附性規定為獨立性的罪刑規范。具體而言,就是在《著作權法》、《商標法》和《專利法》等知識產權法中,具體規定知識產權犯罪的罪狀和法定刑,使得侵犯知識產權犯罪的罪狀可以描述得詳盡具體,法定刑也與之貼切,這可以大大便利司法操作。否則,附屬刑法規范沒有規定具體法定刑就不能獨立,就可能因為立法修訂的不同步,而形成法律適用中的沖突和分歧。以著作權為例,中國現行刑法中規定構成侵犯著作權的行為方式有四種[13],但是2001年修訂《著作權法》卻將可以承擔刑事責任的行為方式擴充為八種[14]。由於刑法典沒有及時隨著著作權法進行修訂,而《著作權法》中又沒有獨立的法定刑,導致司法實踐中對侵犯著作權罪的認定出現了許多爭議疑難問題,最終只能由兩高以司法解釋的方式認定通過信息網路傳播也屬於刑法規定的「復制發行」[15]。但是,司法解釋並沒有解決全部問題。因此,通過對專利法、商標法、著作權法等知識產權法中與知識產權犯罪有關的附屬刑法規范的修訂,規定具體的罪狀和獨立的法定刑,可以充分發揮附屬刑法規范的作用,提高知識產權刑事法律保護的創新性和及時性,確保知識產權刑法保護現代化的實現。來源:http://www.szcid.com
『叄』 巴西的知識產權局官網怎麼查專利年費
專利年費指專利權人依照專利法規定,自被授予專利權的當年開始,在專利權有效期內逐年應向專利局繳納的費用。
『肆』 法國發明專利概述
法國是世界上建立專利制度最早的國家之一,1791年頒布了第一部《專利法》。1974年,法國成為世界知識產權組織成員國,並於1978年加入《專利合作條約》(PCT)。1992年法國頒布了《知識產權法典》,其中,專利保護產品發明和方法發明。法國經濟財政部管理的國家工業產權局負責專利的注冊和管理,但迄今為止,法國仍不對專利進行實質性審查。
『伍』 從世界范圍看,知識產權法採用的立法形式基本是:法典、綜合法、單行法、判例法。是哪個
比較多的是綜合法,單行法及判例法(英美法系國家),法典比較少.我國是採取單行法
『陸』 中國知識產權法是那年頒布實施的
中國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籌備、醞釀,起始於70年代末期,是伴隨著我國的改革開放而起步的。1982年出台的《商標法》是我國內地的第一部知識產權法律。
標志著我國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開始建立。隨著1984年《專利法》、1990年《著作權法》的推出,標志著我國知識產權保護制度的初步形成。
中國知識產權法指中華人民共和國保護知識產權的制度及執法體系。從1980年加入世界知識產權組織以後,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相繼制定了商標法、專利法、技術合同法、著作權法、計算機軟體保護條列等等,從而形成了完整的知識產權法律保護體系。
(6)巴西知識產權法典1992年擴展閱讀:
《中國知識產權法》的法律特徵
1、無形財產權。
2、確認或授予必須經過國家專門立法直接規定。
3、雙重性:既有某種人身權(如簽名權)的性質,又包含財產權的內容。但商標權是一個例外,它只保護財產權,不保護人身權。
4、專有性:知識產權為權利主體所專有。權利人以外的任何人,未經權利人的同意或者法律的特別規定,都不能享有或者使用這種權利。
5、地域性:某一國法律所確認和保護的知識產權,只在該國領域內發生法律效力。
6、時間性:法律對知識產權的保護規定一定的保護期限,知識產權在法定期限內有效。
參考資料來源:網路—中國知識產權法
網路—知識產權法
『柒』 知識產權與反壟斷法在價值取向上有何異同
知識產權並不是反壟斷法的例外
如果僅僅從知識產權與其他對世性的絕對權(比如物權)一樣具有排他性或者壟斷性的角度,說知識產權是一種壟斷權,這種論斷也不為錯,盡管這種壟斷性算不上是知識產權的特徵。但是,這種壟斷權在法律上具有什麼效力和意義呢?它無非是「對世權」、「絕對權」的同義反復,除此之外根本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在近現代各國民法典里,恐怕是找不到「壟斷權」這個民事權利的。壟斷權實質上就是一種法律上的特權,如果法律賦予某個民事主體以「壟斷權」,本質上會與現代民法的平等原則相悖的。所以壟斷權不具有民事權利(私權)的性質,而可能帶有公權力的特點,比如煙草專賣權、鐵路專營權、電信專營權等,當然這種特權在現代市場經濟條件下只會越來越少了。而知識產權顯然不同於上述「壟斷權」 [1],它凝結著發明人、作者等智力成果創造著的勞動,無疑是一項民事權利。
既然如此,如果有人仍然堅持認為知識產權是一種壟斷權的話,必然是有其另外的用意的:那就是有意無意地將「知識產權」與「壟斷」劃上了等號,使得知識產權多少帶上了點「壟斷」和「特權」的「原罪」。從知識產權脫胎於封建壟斷特權的歷史看來,這種觀點多少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如果死守著歷史的沉渣,而看不清事物的發展軌跡,認識不到知識產權從壟斷權(特權)到財產權(私權)的演進,顯然是迂腐和糊塗的,其結論也是靠不住的。
1623年制定的英國《壟斷法規》確實是把專利權視為壟斷權,並作為廢除壟斷特權的例外而保存下來的。但是透過歷史的表象,我們可以看到,西方社會向資本主義制度過渡的進程中,個人權利也逐步地得到重視與保護,《壟斷法規》實際上在廢除了大量壟斷特權的同時,使專利權向私有財產權演化。「它規定了發明專利權的主體、客體、可以取得專利的發明主題、取得專利的條件、專利有效期,等等,為後來所有國家的專利立法劃出了一個基本范圍,其中的許多原則和定義一直沿用至今」[2]。這是知識產權從壟斷權過渡到財產權的第一步。而「在法國資產階級革命以後編纂的新的民事法律中,知識產權就被確定了新的地位,因為人類的智力活動製造的是思想產物,與其他勞動產品一樣,同樣能夠獲得相應的財產權利(PROPERTY)」[3],自由資本主義時期「私有財產神聖不可侵犯」的民法原則同樣適用於知識產權。《美國憲法》第1條第8款第8項就明文規定:「國會應有權……通過保障作者與發明人對其相應作品與發明在限定期限內擁有專有權的方式來促進科學與實用藝術的發展。」[4]值得指出的是,1787年的美國憲法是用「專有權(EXCLUSIVE RIGHT)」(或者翻譯為「排他權」)而不再以「壟斷權(MONOPOLY)」來稱謂專利權等知識產權的,這就意味著人們開始意識到專利權與經濟領域的壟斷或壟斷權是不同的[5],而「排他權」正好說明了專利權作為一種對世性的財產權的法律屬性。
有外國學者認為:授予專利壟斷權以褒獎那些掌握著對社會有益的技藝的人,與認識到所授予的壟斷權力固有的對自由競爭的不利影響之間,存在著緊張的對立,這個問題在400多年前的歐洲中世紀就已經存在了[6]。也就是說,知識產權與反壟斷之間的對立自有專利壟斷權至今一直沒有停止過。筆者不以為然。歐洲早期的專利壟斷權主要與商業貿易有關,而與技術進步沒有多大聯系,確實屬於一種壟斷經營的特權,與現代知識產權根本不能同日而語。如果說這個時候專利壟斷權與反對壟斷之間確實存在著對立的話,那麼這種對立完全是一種反對封建壟斷特權的斗爭,其目的和結果並不是否定和放棄專利權,而恰恰是為建立一種平等的財產權(私權)做出了努力和貢獻,其結晶就是《壟斷法規》這部具有現代意義的專利法的誕生。如果把當年的專利壟斷權與後來的知識產權混為一談,並且把當年的專利壟斷權與反壟斷特權之間的斗爭和後來的知識產權與反壟斷之間的關系視為同一種性質的問題,就頗有「關公戰秦瓊」的味道了。
專利權、商標權等知識產權雖然是由國家授予的權利,但這並不影響其成為一種民事權利而受私法的調整,何況有些知識產權也並非需要國家授權才能產生。而近代私法的特色在於首先承認所有的人具有完全平等的法律地位,對個人自由和財產的保護成為法律的首要目標,「所有權神聖」成為私法的基本原則。私有財產是自由的體現,維護財產權是社會的首要目標。財產權不僅成為近現代憲政民主的基石,也是社會公正的前提和保障。當然,當歷史跨入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的時候,西方經濟領域因壟斷而產生的經濟危機使國家干預政策取代了自由放任主義,國家干預首先導致了包括反壟斷法(1890年謝爾曼法)在內的社會立法的大量產生,國家權力的觸角伸向社會和經濟的每一個角落。與此相對應,當代西方的民事立法呈現私法公法化的趨勢,近代民法的三大原則得到修正,「所有權神聖」原則在當代受到沖擊。德國學者基爾克發展了「禁止權利濫用」的法理[7],反映在立法上,1919年德國《魏瑪憲法》第153條第3項規定:「所有權負有義務,於其行使應同時有益於社會公益。」但是,無論是社會立法的出現,還是私法公法化的趨勢,都並不意味著個人自由和權利的喪失。在社會公益和個人權利之間,並不存在孰優孰劣的問題,無須在兩者之間選擇一種標准,關鍵是要達到私人利益和公眾利益的一種平衡。而作為私法的財產權法(包括知識產權法)與作為公法的反壟斷法,兩者在價值取向上也並不存在著根本的對立,前者在強調個人權利的時候並沒有忘記社會利益,後者在注重社會公益的同時也不應該損害個人利益。所以,即便一定要說知識產權法與反壟斷法之間存在著某種沖突的話,其性質也是完全與當年反對專利壟斷特權的斗爭不相同的,最多不過是兩者的立法宗旨和價值取向上的差異而已,但並不因此導致兩者的矛盾或對立。
但是,順著知識產權是壟斷權的思路,有學者論述道:「知識產權本身作為一種合法的壟斷權,……它一般是作為反壟斷法的適用除外而存在的。」[8]這個結論如果放在1623年《壟斷法規》的背景下,或許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如果放在現代知識產權制度和現代反壟斷法的背景下,就令人難以苟同了。因為這個結論的前提就是「作為私權的知識產權和為保護社會公益的而設的反壟斷法之間是存在沖突的」,「知識產權本身雖然是合法的壟斷權,但它畢竟在一定范圍內限制了競爭。」[9]
這里先不討論知識產權本身是否限制了競爭,按照上述觀點,知識產權制度似乎是反壟斷法「恩賜」的結果。但是,只要我們認真找尋一下歷史的邏輯就會發現,專利權等知識產權作為一項財產權利雖然其產生遠遠落後於其他財產權,但起碼西方國家在完成資產階級革命後的18世紀末19世紀初都建立起了知識產權保護制度,從1623年英國制定《壟斷法規》開始,1709年英國誕生了世界上第一部版權法——安娜法,1804年法國頒布的《拿破崙法典》第一次肯定了商標權應與其他財產權一樣受到保護。[10]而作為現代反壟斷法鼻祖的美國《謝爾曼法》則是在19世紀末期才產生的。如果說知識產權是作為反壟斷法的適用除外而存在的話,在尚不存在反壟斷法的17、18、19世紀里,知識產權制度又是以何形式存在的呢?顯然這種觀點難以自圓其說。
再者,在西方法律制度由「個人本位」向「社會本位」轉化的背景下產生了現代反壟斷法,同時近代民法(財產法)確認的「所有權至上」原則也受到了沖擊和限制,盡管如此,大陸法系的物權法和英美法系的財產法並沒有因此而廢棄,各國知識產權制度更是不斷地發展和完善,對此如果按照「知識產權是反壟斷法的適用除外」的邏輯來解釋的話,「所有權」也應該是反壟斷法的適用除外。但這種觀點顯然難以令人接受。所有權當然不可能成為反壟斷的對象,同樣知識產權也不能成為反壟斷的目標,所謂「除外」的論調是把本屬於必然的、一般的情形卻當成偶然的、特殊的事件了,彷彿反壟斷法成了普遍適用的法律,而知識產權法甚至所有財產法都成為一種例外了。
還有,從我國對私有財產法律保護的歷史來看,改革開放初期,為了要引進技術,要促進科技的進展,「作為開始嘗試私產的界定及保障,卻選上了最難的一樣入手——抽象的新知識專利資產」,「在 1980 年 1 月決定了要保障發明專利權」[11]。 4 年多之後,經過 44 次的修改,專利法在 1984 年 3 月 12 日通過,在 1985 年 4 月 1 日施行。以後又陸續頒布了商標法、著作權法,在短短十幾年裡建立了比較完整的知識產權保護制度。而反壟斷法時至今日還未出台,那麼,知識產權怎麼會成了尚不存在的法律的「適用除外」了呢?
其實作為保護個人權利的財產法(包括知識產權法)與以維護社會公益為目標的反壟斷法是兩個並行不悖的法律部門,並不相互沖突與抵觸,也不是什麼「例外」或「除外」。雖然反壟斷法被稱為「自由企業大憲章」,但並不能否定和代替財產法的效力和作用;個人財產權利雖然必須受到社會利益的限制,但是社會利益最終是存在於個人生活之中的,沒有對私人財產的保護,實現社會利益也是不可能的。
事實上,當代「財產法仍如頑固的自由主義壁壘,抵禦著社會法律思想的沖擊,並且迫使其在城門口安營紮寨。」[12]而對於中國這樣一個私人權利本來就沒有得到很大的重視和保護的國度,在發展市場經濟的時代背景下,尤其值得我們精心培育與呵護包括知識產權在內的各種「私權」,而不要輕易地給它們扣上「壟斷」的帽子,使它們背上沉重的「十字架」。
『捌』 知識產權法哪年頒布
知識產權的歷史並不算長。
我國目前尚沒有一部統一的知識產權法典。由《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中華人民共和國商標法》(1982年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專利法》(1984年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1990年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反不正當競爭法》(1993年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科技進步法》(1993年通過)《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作為其法律淵源。
『玖』 什麼是知識產權立法體例
中國適合何種知識產權立法體例
吳漢東
近代民法典是在羅馬法體系基礎上改造的,且知識產權立法與近代民法典未能發生歷史的機緣。現代民法典編纂運動嘗試接納知識產權制度,但至今尚無成功的立法例。當代知識產權法是一個綜合性、開放式,且最具創新活力的法律規范體系,採取民事特別法的體例較為適宜。
關於知識產權制度與未來民法典之關系, 一直是個頗有爭議的問題。不少民法學者主張在民法典的框架內,整合一個包括知識產權在內的財產權體系,其理由是:知識產權的保護手段基本是民事性質的,應將這一權利與其他財產權等同看待,並納入民法典進行規范,國外已有在民法典中規定知識產權之立法例。我國的民法通則在「民事權利」一節規定了各類知識產權,因此這一制度應成為民法典的組成部分。筆者對此有不同看法,本文試以範式民法典為參照系,從歷史考察與現狀分析相結合的角度,探討知識產權立法體例與民法典編纂之關系,希冀為民法典體系的設計提供些許有益的思想資料。
失之交臂:近代民法典編纂與知識產權制度產生
隨著資本主義制度在西方的確立,各主要資本主義國家自十八、十九世紀以來都先後開始了知識產權的立法活動。其中最有代表性的立法例有:美國1790年《聯邦版權法》、法國1793年《作者權法》、德國1837年《保護科學和藝術作品的所有人反對復制或仿製法》、日本1899年《著作權法》;美國於1790年、法國於1791年、德國於1877年、日本於1885年先後制定的專利法;英國於1875年、美國於1870年、德國於1874年、日本於1884年先後頒布的商標法。這些知識產權立法與近代民法典編纂都未發生歷史的機緣。
無論在英國還是美國,知識產權法都表現為制定法的形式,歷來都是一種獨立的財產法律制度,並不涉及民法典編纂的問題。大陸法系國家承受了古羅馬法典化的傳統。作為近代範式民法典的法國民法與德國民法,其編纂活動分別完成於19世紀初葉與末期,他們的民法典體系取材於羅馬法的《法學階梯》或《學說匯編》;其知識產權立法早在民法典編纂之前大體就緒,且這些新興的財產制度又多為英國的「舶來品」。因此近代歐洲大陸的範式民法典未能將知識產權制度納入其體系之中。關於其立法動因,可從以下幾方面加以解釋。
1.近代知識產權制度是從特權到私權嬗變的產物
近代知識產權法的孕育,經歷了封建特許權制度近三百年的長期陣痛。與保護精神產品相關的封建特許權,包括印刷專有權和產品專營權,它以敕令或令狀的形式,授予印刷商以出版獨占許可證或賦予經營者專門製造、銷售某種產品的權利。這種封建特許制度的受益者主要是印刷商、企業主以及頒發許可證的統治者,而不是從事智力創造活動的作者或發明者。這一制度不僅適應了封建統治者禁錮思想文化、控制經濟利益的需要,而且決定了原始知識產權的地域性特點。封建特許權的存在意義,在於它同近代知識產權制度的產生具有某種歷史連接作用。近代資產階級國家立法使知識產權由公法領域進入私法領域,由特權轉變為私權。法律制度在發生質的轉變的同時,也保留了某種歷史的慣性,即多數知識產權具有國家授予的特徵。這種權利取得的國家授予性與權利產生的本源性並不是矛盾的。美國學者認為,創造性活動是知識產權產生的「源泉」(source),而國家法律規定則是知識產權成立的「依據」(origion),因此知識產權是一種法定的有限制的獨占權利。知識產權制度產生的社會背景有別於傳統財產權法所生存的私法環境,因而近代立法者在法律體系的設計與安排方面採取了不同的方法。從特權到私權,反映了近代知識產權的屬性變化,但並非表明知識產權與其他財產權採用相同的立法形式。
2.近代知識產權制度是私權領域中財產「非物化革命」的結果
在羅馬私法體系中,財產權制度是一個物質化的權利結構體系。羅馬人基於財產的主要構成限於對有體物的認識,構建了物與物權制度。他們以物為客體范疇(主要是有形的物質客體——有體物,也包括無形的制度的產物,即除所有權以外的財產權權利——無體物),並在此基礎上,設計出以所有權形式為核心的物權制度,建立了以物權、債權為主要內容的「物法」體系。隨著近代商品經濟的發展,在社會財產構成中,出現了所謂抽象化、非物質化的財產類型。以知識、技術、信息為主要內容的「知識財產」,有別於以往物質形態的動產、不動產,是不同於傳統意義上的另類客體。黑格爾在《法哲學原理》一書中寫道:諸如精神技能、科學知識、藝術以及發明等,都可以成為契約的對象,而與買賣中所承認的物同一視之。此類佔有雖然可以象物那樣進行交易並締結契約,但它又是內部的精神的東西。十分明顯,傳統的物化財產權結構是無法包容抽象化、非物質化的知識財產的。1807年法國民法典繼承並發展了羅馬法的傳統,將客體物分為有體物與無體物,同時擴充了無體物的范圍。後者專指具有財產內容的權利,其中,除了民法典所規定的債權、股權外,還包括新興的知識產權。知識產權本歸為動產物,以後又被劃歸到更具重要價值的不動產類別中。1896年德國民法典在繼承羅馬法傳統方面,形成了自己的德意志民族風格。其立法文件不承認無體物,所謂物僅涉及有體物的概念。但在學說中,知識產品可以稱為「無體物」,但它不能歸類於物權法的客體物范疇,而僅是知識產權法規范的客體。
概言之,知識產權制度的建立,是羅馬法以來財產權領域中一場深刻的制度創新與變革。無論「法學階梯體系」(法國法)還是「學說匯編體系」(德國法),都只是在羅馬法編纂基礎上的改造,知識產權這一新興財產權制度未能進入傳統民法典的體系范圍。
3.近代知識產權制度尚未形成一個體系化的財產權利族群
知識產權是人們基於自己的智力活動創造的成果和經營管理活動中的標記、信譽而依法享有的權利,是一個屬於民法范疇但又相對獨立的財產權制度體系。將一切來自知識活動領域的權利概括為「知識產權」最早見之於17世紀中葉法國學者卡普佐夫,後為19世紀比利時法學家皮卡弟所發展。皮卡弟認為,知識產權是一種特殊的權利范疇,它根本不同於對物的所有權。在近代法時期,以知識產權的名義實現權利制度的體系化,並未在立法活動中得以實現。換言之,「知識產權法是對專利法、商標法、著作權法等法律規范的一個總稱,這一稱法是虛設的,是一種理論概括」。從17世紀中葉到19世紀,是近代歐洲知識產權制度興起的時期。專利法、著作權、商標法在西方國家陸續產生。毫無例外,上述法律都是以單行立法的形式出現,既沒有統一的知識產權法典,也沒有將各個法律進行整合而編入民法典。1804年法國民法典,明確肯定商標權應與其他財產權同樣受到保護。這一規定不過是對商標權即為財產權的民法定位,並無在民法典中獨立成編的立法意義。正是在民法典這一基本法指引下,法國於1857年頒布了具有歷史意義和國際影響的商標法。無需諱言,對各項知識產權進行體系化整合並作為民法典的組成部分,無疑在立法技術方面存有困難。對此,法國學者指出,「多數情況下,有形財產整體性地置於單一法律規則的體系內加以調整。例如,所有權在涉及到有形不動產或動產時,總是具有同樣的內容。誠然,兩種不同財產的地位並不總是相同,但這並不能否認內容豐富的有形財產所有權的一些一般規則的存在」;「相反,無形財產具有不同性質,它們不能置於同一的法律體系而只能置於一系列獨立的、不同的體系,存在於一定的期間。」 可以說,由於民事立法技術的原因,近代立法者並未象構建物權體系那樣,將專利權、著作權、商標權整合成一個概括的、統一的知識產權體系。
近代民法典的編纂,自是「言必稱羅馬」,諸如物權、債權、繼承權等財產權都可以從羅馬私法體系中找到它的雛型,而知識產權難以在傳統的體系中與物質化的財產相融。基於羅馬法以來法典化的傳統,加之立法技術的不能,知識財產終究未能以體系化的權利制度出現在近代社會的範式民法典中。
並非範式:現代民法典體例對知識產權制度的接納
自20世紀以來,知識產權制度有了長足的發展:基本規范不斷完善,保護范圍不斷擴大,一體化、現代化的趨勢日益明顯。與此同時,大陸法系的一些國家嘗試將知識產權制度編入本國的民法典,並在90年代興起的第二次民法典編纂的運動中形成高潮。我國有的學者將其稱之為民法典編纂巨大進步,彌補了近代範式民法典的一大缺憾。還有的學者以此立法例為範式,主張在未來的民法典中規定一個包括知識產權在內的大一統的財產權體系。筆者對上述觀點持有疑慮。
20世紀以來,幾個有代表性的民法典對傳統的財產權體系進行了改造與突破,以不同的體例和方式規定了知識產權編,這無疑是民法典編纂活動中的一種制度創新。這一變革緣於人們對知識產權本質屬性的認識。在歷史上,知識產權經歷了一個「封建特許權——精神所有權——無形財產權」的發展過程;在今天,知識產權則已成為世界各國所普遍承認的私權,一種新型的民事權利。筆者以為,知識產權是民法對知識形態的無形財產權利化、制度化的產權形態。客體的非物質性是知識產權的本質特性,但其私權的基本屬性與物權、債權等並無實質性差別。在這個意義上說,立法者將知識產權與其他民事權利同置於民法典,其動因是無可厚非的。問題是,由於知識產權的自身特性和立法技術的諸多困難,民法典難以將知識產權融入其體系之中。現有民法典的起草者採取了兩種方式:一是將知識產權的相關規則全部納入民法典,這無疑是法律規范的位置平移。由於涉及諸多公法規范的處理,這一方式難以適用於所有的知識產權制度(如越南法);二是從各類知識產權抽象出共同適用規則和若乾重要制度規定在民法典中,但同時保留各專門法。此類方式在一定程度上保留了私權立法的純潔性與形式美,但其實質意義不大,且在適用中多有不便(如義大利法)。總體說來,現代民法典對知識產權制度的接納,是具有歷史意義的,但卻是不足效法的。
民事特別法:知識產權立法體例的最佳選擇
單行立法是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知識產權立法的通行做法,這一體例在英美法系國家是以專門法律制度的形式出現的,在大陸法系國家則是民事基本法之下的民事特別法。
20世紀末,採取單行立法傳統的法國將23個與知識產權有關的單行法規整理匯編成統一的法典,這即是1992年法國知識產權法典。有學者認為,該法典是世界上知識產權保護領域的第一個法典,有可能成為21世紀知識產權法與民法普遍分立之典型。法國知識產權法典既是法國大革命以來二百多年相關立法經驗之結晶,也是回應當代經濟、技術發展進行制度創新之成果,其立法成就是值得重視的。但是,該法典並沒有改變其作為民事特別法的基本地位和本質屬性,其理由可從以下兩個方面進行分析。
首先,法國知識產權法與民法、商法依然是基本法與特別法的關系。「知識產權法典」的譯者黃暉博士對此寫道:1804年法國民法典頒布時,知識產權的重要性沒有現在這么突出,民法典也沒有針對知識產權的專門規定。因此,法國決定對知識產權採取單獨立法的方式後,十分注重處理其與民法、商法等一般法的關系問題,並取得較好的效果。例如:知識產權是一種無形財產權,民法典關於有形財產權的很多規定不能直接適用於知識產權;為保護作者權益免遭損害,對契約自由進行大量限制;有關智力創作的勞動合同不影響作者享有精神權利和思想權利;有關著作權與婚姻和繼承的關系也存在不同於一般法的特別規定。除上述例外規定外,作為民法典的基本法所規定的普遍原則仍然是適用的。這說明,法國知識產權法典與法國民法典是體系分立的兩部法典,但並非是地位平行的兩部法典,他們仍是一種基本法與特別法的關系。在私法多元體制中,民法典是作為民事普通法或基本法存在的,它規定的是私權的一般問題。而知識產權法典則屬於特別法,它對知識財產的特別問題作出專門規定。將兩部法典作出上述區分的意義在於:在知識財產問題的法律適用方面,知識產權法典的適用應優先於民法典。前者有專門規定的,應優先適用其規范;無特別規定的,則應適用基本法規范。可以說,知識產權法典雖冠名為法典,但並沒有改變其民事特別法的基本地位。
其次,法國知識產權法典是專門法規系統化的特殊形式。一般意義的法典,不是已有規范性文件的簡單匯總,而是在原有法律規范基礎上經過加工、整理而成的系統化的法律文件。法國立法者將知識產權的各種單行立法進行整合、編修,實現了法典編纂的基本要求。法國知識產權法典在立法技術上有兩個優點:一是體系完整,二是內容諧調。該法典共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為文學和藝術產權,規定有著作權、鄰接權、資料庫作者權等;第二部分為工業產權,規定有外觀設計權、發明專利權、技術秘密權、集成電路布圖設計權、植物新品種權、商標權以及其他標記權等;第三部分為在海外領地及馬約爾屬地的適用。就其基本制度來說,法典幾乎囊括了現代知識產權的全部內容。該法典還較好地處理各項知識產權制度的內部關系,避免了原單行立法出現的各種沖突。例如計算機程序應受著作權保護而不得授予專利;對資料庫製作者的保護獨立於著作權對資料庫或其組成部分的保護;植物新品種不受專利保護而取得專門權利;有關著作權、外觀設計權、人身權、地理標記權、商號權等在先權利的標記不得作為商標使用注冊等。但是,法國知識產權法典顯然遺漏了法典編纂的一個要素,即缺乏各項知識產權制度共同適用的原則和規則,立法者未能也許不可能設計出一個與民法典相同的總則。正如譯者黃暉博士所指出的那樣,「1992年頒布法典時只是將當時的知識產權各部門法匯集到一起,體例上仍然保持相互獨立,1994年為加強反假冒力度修改法典時也只有遵循這一體例」。由此可見,在立法技術上,法國知識產權法典是各類法規的匯集,是專門法規的系統化,它沒有改變知識產權制度作為民事特別法的根本屬性。
以法典形式出現的法國知識產權制度,在相關立法體例上並沒有走出多遠,從世界范圍來說,民事特別法仍然是大陸法系國家知識產權立法的首選模式。筆者以為,作出以上選擇,主要是出於以下幾點理由。
第一,現代知識產權法是一個綜合性的法律規范體系。知識產權制度從其產生之初,即是以綜合性法律規范、多樣性法律制裁措施為其主要特徵的專門法律,它與作為民法典的民事基本法有著顯著的差別。知識產權制度本為保護創造者權利之實體法,但在立法中一般規定有權利取得程序、權利變動程序、權利管理程序、權利救濟程序等,即在實體法中規定了程序法的內容,程序法依附實體法而存在。知識產權制度本為規范個人知識財產權利之私法,但在立法中多設有行政管理、行政處罰及刑事制裁等公法規范,在立法技術上具有私法與公法規范相結合的特點。誠然,知識產權法律規范的特殊性,並不影響其作為民法體系中組成部分的本質屬性。但是,從知識產權規范的特殊性出發,則需要在民法典之外對這種綜合性法律單獨立法。如果將知識產權制度全部納入民法典,則大量存在的程序性規范和公法規范將會使民法典在體繫上難以協調,相關條文在性質上將難以兼容,民法典也就無法實現其形式上的「審美要求」。如果將知識產權制度根據其規范性質不同,分別納入民法典和進行單獨立法,則會造成同一法律制度被人為割裂的狀況,徒增法律運用的不便。
第二,現代知識產權法是一個開放式的法律規范體系。與近代法所涵蓋的著作權、專利權、商標權相比,現代知識產權法已是一個十分龐大的法律體系,借用《成立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公約》的規定來表述,它是一切在工業、科學、文學或藝術領域由於智力活動所產生的權利制度的總和。自新技術革命從20世紀中葉興起,知識經濟不僅孕育了「知識=財富」的新的財產觀,而且促生了新的知識財產制度。這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邊緣保護法」,即採用專利權和著作權的若干規則,創設了一種新的制度即「工業版權」,集成電路布圖設計專有權即屬此類;二是「單獨保護法」,即為特殊的知識產品設定「准專利」或類似其他知識產權的保護。新植物品種權、域名權,即屬此類。在新的知識產權制度繼續出現的同時,舊的相關制度也逐漸演變成為知識產權法律體系的新成員,其中最具意義的就是商業秘密與反不正當競爭。商業秘密是一種無形的信息財產。它與專利技術不同,其權利不具有嚴格意義上的獨立性,也不受地域和時間的限制,權利的效力完全取決於商業秘密的保密程度。正是由於這一特性,大陸法系國家長期採取合同法或侵權法的保護方法,商業秘密不包括在傳統的知識產權體系之中。自上世紀60年代以來,國際商會(ICC)率先賦予商業秘密以產權屬性,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在其成立公約中亦暗示商業秘密可以包括在知識產權之中。至90年代,《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TRIPS協議)專門規定「未公開信息」的保護問題,確認商業秘密屬於知識產權范疇。此外,反不正當競爭亦與知識產權有密切關系。最初,競爭法對於知識產權僅是一種補充保護,意在為各類知識產權制度的交叉領域或真空地帶提供兜底保護。而在現代社會,反不正當競爭已歸類於知識產權法領域。《保護工業產權巴黎公約》1967年斯德哥爾摩文本將專利技術、經營標記與制止不正當競爭同列為工業產權的對象,1967年《成立世界知識產權組織公約》將反不正當競爭的權利納入知識產權范圍,1993年《TRIPS協議》強調締約方遵守《巴黎公約》的有關條款,即確認反不當競爭作為知識產權組成部分的規定。上述情況表明,現代知識產權法正處於不斷發展、變革的過程之中,其權利制度是一個動態的、開放的法律體系。如將這種頻頻變動的法律置於一個需要相對穩定的民法典中,顯然是不合適的。
第三,現代知識產權法是一個不斷創新的法律規范體系。現代化、一體化是知識產權立法的兩大趨勢,前者動因於現代科學技術的發展,後者受制於新國際經濟秩序的形成。知識產權法從其興起到現在,已有三四百年的時間,基於技術革命而生,由於技術革命而變,其制度史本身就是一個科技創新與制度創新相互作用、相互促進的過程。在這個意義上說,知識產權制度無疑是「制度文明的典範」。自20世紀下半葉至今,相繼出現的新技術革命與信息革命(或稱為知識革命),使得現代知識產權法總是處於劇烈變動的狀態。著作權法告別19世紀的「印刷版權」時代,走過20世紀的「電子版權」時期,繼而開始「網路版權」的新紀元。這一進程使得傳統的著作權保護范圍在不斷擴大,新的著作權權項陸續產生,著作權效力在虛擬空間逐步拓展;專利法大大縮小非專利對象的范圍,著力保護化學物質和葯品專利,增加微生物品種及方法專利。這一最具「科技含量」的法律制度,在實現立法現代化的目標之後,又面臨著21世紀基因技術專利問題的挑戰;商標法在網路空間里,不僅涉及到傳統商標制度的變革(例如商標權地域性與網際網路國際性的沖突,商標分類保護與網上商標權排他性效力的矛盾、網上商標侵權形式的變化與侵權責任的認定等),而且必須考慮域名保護制度的創新(例如域名的登記與審查、域名權的性質與內容、域名權與其他在先權利的沖突、域名權的保護與域名糾紛的處理等)。知識產權法不僅要通過制度創新實現立法現代化,而且要在全球范圍建立新的知識產權保護機制,即通過制度改革實現立法的一體化。在國際社會里,知識產權保護與國際經濟、貿易有著密切的聯系,通過烏拉圭回合的一攬子談判,在世界貿易組織框架內,形成了《貨物貿易協議》、《服務貿易協議》與《與貿易有關的知識產權協議》三大主體制度。由於世界貿易組織與上述公約的有效運作,知識產權保護現已成為國際經貿體制的組成部分。從國際范圍看,知識產權制度進入了一個統一標準的新階段。在這一背景下,各國立法者不得不「修綱變法」,按照國際公約的相關要求重新審視本國知識產權制度。正是基於上述情況,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知識產權法處於頻頻修訂之中。據資料記載,發達國家的著作權法平均不到10年就修改一次。法國知識產權法典頒布後的6年間先後12次進行修改和增補。中國的商標法、專利法自製定後分別於90年代初和新千年伊始進行兩次重大修改。需要說明的是,這些法律修改活動都是在專門法的形式下完成的,而具有系統化、穩定性特徵的民法典,則不具備這些便利。
中國知識產權報
『拾』 外國的知識產權法是什麼時候成立的
國際知識產權法成立時間:
如果要追溯到起源的話應該是《保護工業產權巴黎公約》()簡稱《巴黎公約》,於1883年3月20日在巴黎簽訂,1884年7月7日生效。巴黎公約的保護范圍是工業產權。包括發明專利權、實用新型、工業品外觀設計、商標權、服務標記、廠商名稱、產地標記或原產地名稱以及制止不正當競爭等。
知識產權國際保護:
知識產權體系是—個動態的發展過程。在國際層面對知識產權的保護始於19世紀後期,隨著經濟全球化和科學技術的迅猛發展,知識產權的商業重要性及其對全球經濟的作用日益彰顯,知識產權的保護標准也不斷提升。20世紀以來,知識產權的發展體現為不斷的權利擴張,知識產權保護日益高標准化。這表現為:
(一)知識產權保護的客體范圍不斷擴大,例如將版權和專利保護擴大適用於計算機程序,將專利保護擴大適用於一切技術領域包括生命形式、細胞鏈和DNA序列,對葯品給予產品專利保護等;
(二)不斷創設新的權利,20世紀所創設的知識產權新權利包括網路傳輸權、集成電路布圖設計權、植物新品種權、資料庫的特別保護等,而且對一系列新的客體如民間文學、傳統知識是否以及如何享有知識產權,國際社會正在進行熱烈地討論;
(三)減少和限制對知識產權權利的限制和例外規定,例如對合理使用、強制許可措施施加嚴格的適用條件、縮小法定許可的范圍等等。